【谢沈】侧耳倾听（四）
（四）
女主角的演员是一个名叫离珠的姑娘，在舞台上演什么像什么，从来没有扭扭捏捏放不开，其实本质却是个清纯内向的人，对戏练习的时候被谢衣一双眼尾含笑的桃花眼一盯，脸从立刻红到了耳根。
“我……脸上有东西么？”
“啊？没有啊，为什么会这么问？”
“你对戏的时候这么盯着我……有点怪怪的。”
“咦？哪里奇怪？”
除了剧本上的内容，谢衣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，被同伴评价奇怪也有些摸不着头脑。偏偏离珠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，只有请第三个人进行评判，不料对戏中途沧溟便哈哈大笑。
“用力过猛了谢衣！你这么盯着人家，难怪人家会不好意思。情窦初开的时候可没有这么热情似火。”
“我没有！”离珠着急解释，这下却连脖子也一起染了绯色。
“我以为舞台表现会夸张一点？”谢衣醍醐灌顶，却也没想到是被沈夜带沟里的原因，任何建设性意见他都虚心接受。
“慢慢来，不着急。”沧溟虽然也是谢衣的大前辈，却没一点前辈的架子，谢衣刚来的时候只会杵在那唱歌，跟块木头一样，现在好多了。她从来不吝啬对后辈的鼓励：“你进步得已经很快了，多揣摩揣摩会好的。”
“那是因为有一位好老师。”谢衣将目光转向沈夜，后者正靠在钢琴旁边练习他自己的台本，裹着黑色的主教着装让他比平时看起来更威严些，此刻已与角色融为一体。谢衣也不好高骛远，至少要站在沈夜身边时不会被沈夜的光芒掩盖而黯然失色。
谢衣是由沈夜亲自指导这件事本就没有当做秘密，消息不胫而走之后落在有心人手里，恶意如同被黑泥滋养的毒虫恣意发散，谢衣倒是不在意自己的名声，他生气在于沈夜被诋毁。然而他在明敌在暗，又没有作品干货，若惹得沈夜不愿再指点他，却是谢衣不希望看见的。
那日是临近演出前的一次全套彩排，所有人换好演出服走一套完整的流程，接下来的那场却让谢衣为难了。剧团让他脱掉裤子。谢衣是什么人，他阳光清纯，一心与事业为伍，如果左手是他的女朋友右手是他的男朋友，他都不敢唱跟着他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，他怎么好意思在众目睽睽之下脱得就剩一条内裤。
“搞快点，谢衣，磨蹭什么。”叶海在剧内出演莫扎特的朋友，剧外也是谢衣的损友，俨然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。
“该不会是害羞了？”吃瓜群众在这样的事情上面总是特别尽职尽责，三五个混小子围成一团，一人按手一人按脚，谢衣的挣扎淹没在群众热闹的起哄中，三两下被解开裤链拉到一半，俨然一副正在被欺凌的良家好男人的模样。
“胡闹到此为止！”
沈夜的呵斥制止了这场谢衣被单方面奚落的打闹，熊小子们自知理亏，纷纷夹着尾巴假装没事发生状开溜，只留下衣衫不整的谢衣和尚未换好下一场戏服的沈夜。沈夜穿的是一件睡袍，上半身其实穿上的只有两只袖子，大片胸膛裸露在外，肌肉紧实形状姣好，优美的曲线没有一丝赘肉，谢衣咽了一口口水，其实刚才在舞台上就看到了，谢衣一心扑在对手戏上并没有分出多余的注意力，没想到还有机会近距离欣赏。一些不敬的想法一闪而过，谢衣心里打起了鼓。
“抓紧时间，快把裤子脱了吧。”这话从沈夜嘴里说出来感觉有些微妙，谢衣还是乖乖照办了。既然选择了这条路，为艺术“献身”也是难免的事，谢衣也不再纠结。
叫谢衣快脱裤子的是沈夜，等谢衣真脱下来后反倒是沈夜有些不自然，谢衣不像沈夜重视健身塑性，活脱脱白斩鸡一条，然而一双洁白修长的长腿像是一块精雕细琢的璞玉，沈夜怕再看下去难免产生一些荒唐的想法。将谢衣赶上台，沈夜继续在后台等候。
除了中间的小插曲外这次彩排还算圆满，正式演出若不出意外就像这样表演便是，谢衣和沈夜却都没有懈怠，结束后谢衣依然乘着沈夜的车，准备晚上继续对戏练习。车窗外的景色飞快闪过，谢衣什么也没记住，他脑海里沈夜半掩着睡袍的样子挥之不去，冷不丁又想起那些不堪入目的蜚语流言，他决心向沈夜坦白。
“沈前辈，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议论我们的吗？”
“无聊无趣之人的闲言碎语，理它做什么，你我问心无愧就行。”沈夜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开车上，在红灯的间隙回答谢衣。
“那要是我问心有愧呢？”
“别用小说台词跟我开玩笑。”
“不是玩笑，是真的。”谢衣越说越小声，他没有任何感情经历，沈夜待他好，他认定沈夜了，如果沈夜拒绝他还真没有想好任何退路。
“那就……”
谢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，沈夜避开了他热切的目光，很认真的组织措辞。
“让它变成事实吧，就不怕别人说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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